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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鹏:我曾劝雷军造车,也曾想与李斌共渡难关

2021年,聚光灯下的新造车一直在忙碌着,小鹏汽车也不例外。

不到一年的时间,前脚刚在美国上市的小鹏又匆匆奔赴港股,完成“两地双重上市”。“搞定了”资本市场,小鹏汽车又马不停蹄布局下一个阶段的产品。步入新造车2.0时代,小鹏汽车坚定地拥抱激光雷达,推出第三款量产车型小鹏P5,以及代表着品牌向上的旗舰车型小鹏G9。

12月25日,在央视《对话挑战者》栏目,小鹏汽车董事长兼CEO何小鹏回望了自己造车的初衷,从当年选择走上一条看起来少有人走的造车路,到经历了销量与资金多重考验的至暗时刻,甚至一度站在ICU门口,何小鹏感慨良多。

如今小鹏汽车站上了新造车排位赛的高点,月销量持续走高,股价节节攀升,但来自对手、亏损的种种危机依然存在,何小鹏难言轻松。不过如何小鹏自己所言,在经历过许多痛苦跟磨难后,他意识到,挺过去就会有新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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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炒掉我,那我就要骂回去

一个技术出身的产品经理,这是区别于李斌、李想,何小鹏给自己贴上的标签。

今年6月,在北京三里屯,小鹏汽车开设了全国首个旗舰体验中心。何小鹏深知,“造车跟品牌强相关”。在新造车圈地运动如火如荼的当下,人人都试图抢占有利位置,但一年超过一千万的投入,还是让他犹豫了很久。

“现在看我们觉得很值。”在何小鹏看来,技术出身的人,永远相信的是按坪效比,“但旗舰店不能(这么)算”。

彼时有负责人告诉未来汽车日报,这个占地近500平米的旗舰店年租金在千万左右,物业管理费每平米500-600元,再加上履约保证金,“仅前期就投入了2000多万元”。

如果和以往低调沉稳的风格相比,过去一年,小鹏汽车确实不免“高调”了起来。销量无疑是最大的底气。从今年9月开始,小鹏汽车的交付量在突破“万辆”大关后,一路高歌猛进,并在11月,成为首家单月销量突破1.5万辆的造车新势力。

对于从生死关头坚持到现在的新势力而言,实现月销破万辆,无疑是迈过了一道重要的门槛。“意味着工厂的产能,得到比较好的利用,整个市场规模也到达了一个比较好的点。”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够稳定在这个水平,就意味着年销量能突破10万辆,这常常被称为新造车的“生死线”。何小鹏认为,这个10万辆问题,“新造车最晚在2022年都会解决”。

开店、冲销量、发新车,除去这些常规操作,铁了心要造飞行汽车的何小鹏,还向外界立下更具冲击力的Flag,第六代飞行汽车将在2024年实现量产,以及售价控制在100万元以内。

做了八年,飞了一万多次,这是他的信心所在。何小鹏更相信的是,长远来看,作为未来交通工具,飞行汽车一定有需求,那么即便现在困难重重,“但最终你在这条路上,持续大投入去做,我觉得是非常有机会的”。

他笃信,给自己一些压力很重要。过去几个月,为了给飞机减重200公斤,小鹏汽车内部一直在努力。“对飞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我们硬是在最近三周解决了,我觉得这很有价值。”

即便经历了行业洗牌并在头部站住了脚,新造车们还是不免遭受各种质疑。虽然大部分言论都无法影响自己的节奏,但何小鹏还是曾大为光火。

2020年的广州车展上,小鹏汽车发布新一代自动驾驶体系,同时宣布将于2021年推出全球首款搭载激光雷达的量产智能汽车。这个被看作要和特斯拉FSD(全自动驾驶)一较高下的产品,在被网友转发后,引来了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的关注。言语间,马斯克将事情指向曾在业界闹得沸沸扬扬的“偷窃门”。

之后,何小鹏在网络上回应马斯克,被外界解读为双方罕见地隔空掀起“骂战”。“我们什么都没干,他就在那儿骂我们,为什么不能骂回去?他(同事)说作为一个企业家,你怎么能骂呢?我说要不然我骂回去,要不然你把我炒掉。他们炒不掉我,后来我就骂回去了。”

来源:何小鹏微博

在这个行业里,特斯拉作为标杆式的存在,新造车与之对比或者将其视为目标的追赶一直都在。而关于小鹏汽车最像特斯拉这样的说法,也常常被提及。

在何小鹏看来,特斯拉既是友军也是对手。小鹏走纯电模式,主打自动辅助驾驶,导致“双方的风格比较相像”。

他拿小鹏P7举例,“主要就是跟Model 3对打。当前大部分的造车企业,都希望新产品用不一样的定位来区隔市场跟产品,但我们认为科技的需求就是,即便你今天做不到,但是后天能做到,有价值就要一条直线往前走,所以这可能有点像特斯拉的风格。”

坐在现场观察席位的吴伯凡捕捉到一种变化,何小鹏在回答问题时,会最先表现出拘谨的一面,然后说着说着就狂放了起来。“我觉得这是他做生意,或是在生活中,可能都有的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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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坐在ICU门口,等着进去

从过往的经历来看,作为曾经UC的创始人,2014年,UC被阿里巴巴以43.5亿美元全资收购,这个案件不仅成为当时中国互联网行业最大的并购整合案例,何小鹏也由此获得了财务自由。彼时,他不过38岁,提前两年完成自己曾设下的“40岁实现财富自由”的目标。

急流勇退,在不少人看来,这样的人生大可以自由淡定,想干嘛干嘛。但是如今“蔚小理”的掌门人,似乎无一例外都选择了一条看似更难的路。

作为同时“押注”理想汽车和小鹏汽车的投资人,经纬创投创始管理合伙人张颖跟何小鹏认识多年。他记得,当时在智能汽车领域,自己看到跑到前面的三家公司,“三个都是顶级创始人,都是二次创业,每个人的风格特色也各有不同。”

在何小鹏的记忆中,真正决定造车之前,曾找雷军聊了好几次,“当时他觉得造车是一件很苦的事情,不太期望我去造车”。自己原来也没有什么烧钱的爱好,“我可以一个礼拜不花钱”。但他透露,在小鹏汽车上,自己累计投资了4亿美元。

即便如此,造车的难度也远超其想象。

这不禁让何小鹏想起2019年下半年的某一天,凌晨在香港的迪士尼乐园,他跟李斌进行过一次几个小时的长谈。如何小鹏所言,虽然那天的大部分谈话内容无法全盘分享,但可以告诉大家的是,那天他们聊天的核心内容在于,面对整个行业遭受到的质疑,以及越来越紧张的现金流,大家如何活下去?

“当时都没有钱,我很希望蔚来能够挺过去,因为它挺不过去大家都会很难。”何小鹏向李斌分享自己省钱的方法,李斌教何小鹏怎么才能把车卖得更多。方法甚至包括了小鹏汽车是不是改个名字会更好,而在那个时候,何小鹏觉得自己否定这个想法的关键原因在于,“品牌改名字,也要花很多钱”。

和如今的交付成绩以及市场处境相比,彼时的新造车头部玩家几乎都深陷在一场望不到头的黑暗里。2021年3月,在度过2019年的融资困难等诸多危机后,李斌曾感慨蔚来汽车是经过抢救从“ICU”转移到普通病房。而何小鹏记得,自己当时就坐在ICU的门口,等着进去。

“那个时候有很多看起来已经谈到快到90%的融资,八字已经把一撇半都撇下去了,最后那半撇下不去。你再去见很多人,大家都不见你。因为大家都不相信,造车可以做成,都觉得你在做最后的挣扎,这是很痛苦的。”

因为融资困难,何小鹏裁减了不少部门,跟公司所有高级别的主管挨个沟通,然后再由他们去调整各自的部门。他甚至想过跟李斌联手共同降低成本,“但是我们最后觉得很难,能想的我们都去想都去做,实际上,活着在那个时候是第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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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飞的”去喝酒,就为了拿芯片

2021年,随着新造车们的交付量爬升,“蔚小理”的股价节节攀升,特斯拉的市值更是突破了万亿美元。一夜之间,似乎所有人都读懂了新能源行业。“很多人说觉得我们运气比较好,做的企业最后还不错,你是没有看到我们背后的痛苦。”

这也让看起来外表光鲜,人们口中的“三剑客”,变成了何小鹏口中的“电动三傻”。“说得好听是无知者无畏,说得不好实际上就是冲动进去了。”

何小鹏跟李斌、李想,三个人有一个固定的微信群,除了分享讨论行业信息,他们还时常聚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自我调侃,苦中作乐”。

当下即便新造车们在不断刷新自己的销量纪录,也能够确定未来新能源车的比例将大幅上升,市场对新能源车企的销量保持超预期的乐观态度。但对于各家新势力来说,挑战一直存在。

眼下令何小鹏感到困扰的是,未有太大改观的缺芯浪潮里,小鹏汽车也不可避免地被裹挟其中。何小鹏透露,目前在小鹏的三款车里,P5受到的影响最大。“车主着急,小鹏也很着急,所以我们现在经常打‘飞的’去喝酒,就为了要拿芯片。”

他表示,有的全球企业可以通过从海外调芯片等方式缓解缺芯困境,但小鹏汽车没有,“估计还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解决”。

此外,从新车、自动驾驶到飞行汽车,小鹏汽车规划中的未来,还需要巨大的资金支持,而尚未走到盈利临界点的“蔚小理”,也都面临着越卖越亏的质疑。根据“蔚小理”三季度财报,虽然小鹏在三季度交付量最高,但其净亏损也最高,达到15.95亿元,是蔚来汽车的近2倍。

“我们会把毛利分三到四年的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何小鹏认为,假设科技、设计、规模和利润各占一个角,会先把利润这个角放开。因为“利润最后来自于技术,要让客户既觉得你功能强大,又觉得你值这个钱。”而正走在这条路上的自己,也无法兼顾其中的平衡。

除了跟自己的较量,今年的造车行业也迎来了像小米、华为等越来越多的新玩家。何小鹏透露,自己一直建议雷军造车。在他看来,行业下一个洗牌的时间,可能会在2023年到2025年之间。

“假设叫新造车2.0时代,那个时候,它们的产品会出来,可能我们的第3代,第4代产品也会出来。而在那个时候,全球化更明显,自动驾驶技术也会更成熟,竞争也会经历再次洗牌的过程。”

“是不是PPT造车?”、“能卖出1万台车吗?”、“能卖出10万台车吗?”如今再回头看去,何小鹏发现自己曾面对的种种质疑,可能早在十年前,像特斯拉这样的企业也都曾经历过,并顶着压力走了过来。对于当下的自己来说,“我觉得没有任何解释,做出来就是最好的回答”。

标签: 特斯拉 何小鹏 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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