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第一套房,逃不开“老破小”
今年是文艺复兴之年。
《家有儿女》在社交媒体卷土重来,当年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不再关心三个孩子之间那些啼笑皆非的故事,转而化身列文虎克研究起了刘星家的家庭条件。
在那个房价并非遥不可及的年代,刘梅一家是板上钉钉的中产阶级。
一家五口住在四室一厅的大房子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小雪房门一关,就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少女心事写在日记里;刘星和小雨共享一间房,两个皮猴每天在上下铺密谋着搞事;父亲夏东海甚至还有一间专属于自己的书房。
这种配置,在当下看来都几乎可以说是奢侈。
知乎上有这样一个问题——“从小到大没有自己的房间,这种私人空间的缺失会对心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翻看知乎网友的回答,你会发现,即便已经进入21世纪,还是有很多人的青春期被困在了没有隐私可言的“老破小”中。
为了破题纾困,越来越多的居住者开始寻求外部力量的帮助,从内打破住房本身的限制。
和父辈共享土炕的女孩
12月初,乡村校长陈文水突然在网络上走红。
自2019年9月起,陈文水就开始用直播的方式记录河北省大悲乡岭后小学的变化,在爱心人士的筹款募捐之下,这个藏在大山之后的乡村小学有了水井和热水,有了营养午餐,还建成了塑胶篮球场。
从一无所有到有模有样,关于岭后小学、陈文水和他的学生们,本来只是个小圈层的温暖故事。
突然破圈,是因为两个贫困的女孩。
故事中的两个女孩,一个12岁,一个15岁,受限于经济原因,尽管已经到了青春期发育的微妙年龄,她们仍然同病重的父亲和年迈的爷爷睡在同一张大土炕上。
在走访中,陈文水注意到这一现象,于是筹款20059元,为女孩们专门改造出一间独属于她们的房间。
这并不是孤例,事实上,两姐妹已经是陈文水今年改造房间的第三个案例。此前也有类似案例,女孩已经到了青春期,还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在同一张土炕上。
女性作家维吉尼亚·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提出,“女性的独立,是从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开始的。”
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自我意识的延伸。一个独立、私密的空间,也是人格成长完整的支点与原点。
理想确实很丰满,而现实则是“在农村,有自己房间的孩子比较少”,这位网红乡村校长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如此说道。
青春期被尴尬地缚在一张大通铺上,这是部分农村贫困儿童不得不面临的困境。
这种情况并不是简单的城乡二元对立,仅仅存在于经济相对落后的乡村。和我们传统认知大相径庭的是,在一些一线城市,这种情况同样普遍。
在房价高企的发达城市,二手的老房、旧房,仍占买卖市场的不小比例。
这些旧房,多是来自上个时代的产物。当时的房屋功能还停留在为居住者遮风避雨上,能够为更多人提供住房保障,是楼房设计建造的前提。
这也就造就了如今单元楼清一色的“火柴盒”外形:浴室极小,通常是暗卫,普遍不超过2㎡;隔音差、墙板薄,楼上打个喷嚏,楼下听得一清二楚。
但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这样的条件也已足够。如今你在城市中路过一片这样的老楼区,你很难想象这曾经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直到上世纪90年代,国家开始推行商品房,风格各异的楼盘才开始在城市中出现。
但那些小户型、高密度的“老破小”,依旧在城市的最佳地段占有一席之地。沿袭至今日,就催生了居民日渐增长的个人隐私需求与户型持续几十年不变的冲突。
这是时代留给居住者的一道难题。
我们该拿“老破小”如何是好?/图虫创意
三世同堂的蜗居
如何让每个人都各得其所?
往往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就越容易出现一种吊诡的现象——房子越小,住的人越多。
出于种种考虑,购房者可能会掏空钱包来住上市区内的“老破小”,父母也会选择同住,三代人,就蜗居在一个几十平米的房子之内。
空间秩序混乱、家庭成员互相干扰,是“老破小”居住者共同的生活切片。
2017年,好好住举办“营造家奖”比赛。这五年间,好好住收到了27633件参赛作品。这两万多个中国家庭的样子,汇聚了我们在居住中遇到的大部分典型问题和解决方案。
五年来,有许多人在好好住app上找到设计师解决居住中的空间问题。
在今年好好住“营造家奖”中,好好住认证设计师张冬月,为三代人同住的“老破小”之家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法。
和乡村教师改造女孩卧室的案例类似,张冬月改造的家庭,也面临相似的尴尬场景。
三世同堂的六口之家,在64㎡的老房子里住了十多年。家人生活混杂在一起,没有自己独立的空间,老人无法安静休息,孩子没有玩耍空间。
9岁的哥哥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6岁的妹妹和爸爸妈妈住在另一个卧室。随着孩子们的成长,空间的捉襟见肘就体现出来了。
所以,改造这个家,要先从建立生活秩序,给孩子们留足成长空间开始。
张冬月首先大刀阔斧地将阳台重新做了保温,并换了密封性更好的窗户,将原本堆放杂物的阳台改为兄妹俩的卧室。
通过设计改造,两个孩子拥有了单独的睡觉空间。/好好住
与此同时,儿童房与父母的卧室用一道玻璃门区隔开。并在儿童房和主人房之间做出了一个“第二厅”,孩子们写作业、拼乐高、玩耍等生活场景都可以在这个小小活动区完成。
在家庭生活中,其实每一个人都有独处的需求。
业主在表达设计需求时,提出爷爷其实非常喜欢读书,希望有一个可以独处的环境。划分出儿童房后,爷爷在家中也找到了自己的一方居心地。
重新设计装修后的客厅,将老人的娱乐空间和孩子的阅读空间用书架分隔开。/好好住
而客厅,作为承载家庭活动和情感联系的公共空间,被划分出了多个功能区域:爷爷奶奶看电视的休闲区;孩子们的阅读区和爸爸辅导孩子们的上课区;家人共同就餐的就餐区。
改造后,在客厅的就餐更加方便。
改造之后,好好住设计师张冬月说最有成就感的是看到“家庭中每一个人入住以后都很开心。业主搬到新家之后,就给妹妹开通了讲绘本的栏目,妹妹在第一期时还是有一点磕磕巴巴的,到后来变得越来越自信。家人的生活状态有改变,小朋友在家里也有了更多关于成长的故事。”
在2021年好好住“营造家奖”「生活解决方案奖」的金奖作品《房中盒》中,好好住认证设计机构“茗家设计”也为三代人同住找到了一个富有浪漫主义的解法。
在三代人同住在70㎡的两居室中,为了增加一个房间,设计师拆除了非承重墙,创造性地在客厅植入一个木制盒子。
设计师在房中加了个盒子,既增加了一间儿童房,也为钢琴设置了个演出空间。/好好住
如此一来,孩子的房间有了,同时在入口处形成了玄关,还给家里的钢琴找了一个最像舞台中央的摆放处。同时,客厅也成为了一个“弹性”空间,在不同的时间段可以发挥不同的作用,客餐厨融为一体。
厨房打开后,与客厅融为一体。
厨房打开后,增加了孩子在客厅的玩耍空间。
在儿童房中,孩子刚好可以从形似潜水艇的窗口看到电视和一家人吃饭互动的场景。
平时,客厅也可以成为母亲和孩子的舞台,“孩子经常会爬到床上去,透过那个圆形的窗户,拿着玩偶在那里排练一场玩偶话剧”。
如何帮助居住者在有限的条件中获得更好的居住体验,是好好住“营造家奖”最关注的问题之一。
透过这些案例,我们可以发现,其实看似很难协调的、在同一空间内发生的代际冲突,通过合理设计,完全是可以体面地解决掉的。
再普通的人,也可以拥有好好住的权利。
从"刚需居住"到"极致个人主义"
MAD建筑事务所创始人马岩松曾用“种楼”来形容中国社会住宅规划模式的单一化。建筑学家党群也认为,单一化是目前中国社会住宅最大的问题。
在张冬月的理解之中,“家居环境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居住者的生活方式、情感关系以及生活秩序。”
家宅设计,是生活解决方案的集合,传达着居住者的个人特质和价值观。
不同的家宅设计会营造出不同的家居环境,同时带给居住者不一样的心灵体验。
而大批量生产重复的家宅空间,重复的不仅仅是物质,还规范了几乎所有居住者——这一代人和上一代人,甚至下一代人未来将成为什么样的人。
曾经单一化的住宅风格,已经无法容纳居住者日益多元的个人需求。
在今年的好好住“营造家奖”中,也涌现出了一批个性化的设计案例。
有的业主希望家既可以居住,也可以成为对外展示的图书馆;
有的业主逃离城市公寓,改造了老房,获得了与自然共呼吸的生活;
有的老人也找到设计师,为自己精心打造怡人的养老房;有越来越多的独居年轻人,把空间打开,让自己居住在功能可变的自由之地。
今年好好住“营造家奖”邀请了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周燕珉担任评审。在颁奖礼现场,周燕珉教授分享了她对住宅室内设计的理解:“住宅设计不仅需要仔细观察生活,更需要融入真挚情感。灵活的设计,才能应对多元的生活需求。”
周燕珉教授在好好住2021营造家奖颁奖礼上分享住宅室内设计的核心。
家宅设计融入的情感,也体现了设计师和业主在人生境遇和思想观念上的相交点。
在好好住平台上,罗茗开通了关于“收纳”和“育儿”的课程。两门课程都围绕着如何营造一个好的家居环境,带给家庭、孩子以及老人正向的影响。
她认为“空间是无声的老师”。如果在空间中放置一把椅子,椅子会引导人坐下去。如果椅子是面对面放置的,就很适合两个人交谈。空间就是通过类似的设置去引导家庭成员或者孩子的行为。
而通过这两门课程,好好住平台也帮罗茗聚集了和她有着相同人生境遇和生活态度的业主。
罗茗在2017年的最后一个工作日申请注册了好好住设计师账号,2018年的第一个工作日就接到第一单。
张冬月也有类似的感受,通过好好住找到她们的业主,天然就懂得设计的价值,以及拥有为设计付费的理念。“他们都想让自己的日常生活变得更好,每个人都会更积极地去生活。”
"吸引力法则",指的是思想集中在某一领域的时候,跟这个领域相关的人、事、物就会被它吸引而来。
好好住App平台,也拥有其自身的“吸引力法则”,将生活趣味、生活态度相似并契合的设计师与业主联结在一起。这种吸引力弥合了原本将设计师与业主隔离开的鸿沟,让越来越多对生活品质有追求的人,能够来到好好住,找寻与自己审美、理念契合的设计师。
找到与自己心意相通的设计师,并非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风格匹配的设计者和居住者被拉到同一个水平面上,双方得以自由畅通地交流才发现“你说的我都懂”。
通过这种联结,好好住希望可以帮助每一个家都打上属于居住者的气质烙印,实现"家的千万种可能"。
法国哲学家加斯东·巴什拉在《空间的诗学》一书中曾提出,家宅是人类最初的宇宙,它不仅是肉身的居所,还是意识的栖居地,在自然的风暴和人生的风暴中保卫着人。
住宅的设计变迁正如巴什拉所说,从遮风挡雨的可住之所,进化到每个人的需求都被满足。
设计终归还是要回到人的身上,在处处都讲求宏大叙事和艺术理念的当下,回归到普通人的好好住,格外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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