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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宿华退后程一笑向前,换帅能否激活「狼性」?

快手的“双核管理”时代终结了。

10月29日晚间,快手科技发布公告称,董事会已同意公司联合创始人宿华辞去首席执行官一职,并已批准联合创始人程一笑担任该职务,负责公司日常运营及业务发展,该任命自2021年10月29日起生效;宿华将继续担任董事长、执行董事、薪酬委员会委员,负责制定公司长期战略。

不同于张一鸣的接任者梁汝波、黄峥的继任者陈磊,外界对程一笑并不陌生,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的名字和快手深度绑定,总是共同出现在台前。在外界看来,由一个人而非两个人共同担任话事人,可能更有利于提高决策和管理效率。此次高层换血,宛如为9月快手“以加强事业部闭环为方向的新一轮组织架构调整”画上了暂时的句号。

如果说从GIF工具蜕变为短视频平台是快手发展史上的关键节点之一,那么当前的快手,或许迎来了一个新的转折点。创始人程一笑重回“管理者一号位”,能够带动快手起飞吗?

宿华和程一笑的“八年之痒”:

佛系快手,转向狼性?

在人物2017年名为《快手折叠:残酷中国背后的Big Bug》长报道中,程一笑和宿华均被描述为“典型的程序员”,下班后一起吃螺蛳粉。公司被描述为“用户导向,技术驱动”,早年间,两人曾分别负责写前端开发和后端的代码,在2014年春节前,两人还要兼职审核不良内容、被举报视频,并进行相应的违规处理。

程一笑在2011年创立了快手的前身“GIF 快手”,将时针拨回到2013年,程一笑拿出自己80%股份的一半和张斐那里的一半股份,凑成50%的股份做期权池,并将其中大部分股份分给宿华和他的7人团队。同时,还把CEO的职位直接给了宿华。创业从五道口开始,双方团队确定了短视频产品的关键转型方向,宿华将推荐算法应用到内容分发上,“快手Gif”在2014年底正式改名为“快手”,并在7个月时间里,实现了日活从100万到1000万的增长。

宿华曾反复提到,快手自诞生起,理念就始终是“记录与分享普通人的生活”,被视为“这个社会的投影”,用户分布符合中国人的地域分布比例,他没有刻意放大某个群体的存在感。共同操盘的八年间,两人都没有太强烈的权力欲,据“20社”报道,投资人股东开会时只通知一个人,最后两人通常会一起出现。

作为短视频时代红利的第一批受益者,创始人的理想主义,一定程度上折射在公司运营策略和文化层面。此前,快手一度没有签约明星网红,对运营和商业化步伐保持克制,员工以程序员为主,追求保护用户体验和创作自由。“老铁”成为快手最突出的标签,以及快手宣传片《看见》刷屏时的核心情感凝聚力。

抖音成为激活快手“狼性”的那条“鲶鱼”,2018年初,快手日活用户破亿,而抖音日活只有3000万——一年后这一数字变成了2.5亿。自明确提出“在2020年春节之前,实现3亿DAU”目标的“K3战役”号角吹响后,快手开始撕下“佛系”“慢公司”的标签。借助春晚红包大战和快手极速版,这一目标得以实现。此后引入流量艺人,迪丽热巴成为代言人,去家族生态化,加大电商和出海布局等一系列动作表明:快手正在强化“狼性”。

快手成长为一个拥有1.6万员工的大公司后,一些“大公司病”也无可避免地浮现出来。2020年6月,快手前50号员工朱蓝天在公司内网发布《谈谈我司的病》一文,长文直指快手信息不畅、人心浮动;空降管理者;部门暗中较劲、派系林立等问题。他提问道,“难道宿华和一笑两个人之间在这一两年没有那么多较劲吗,还像17年以前那样的亲密吗?”

程一笑回复道:“我们之前并不是没有问题,而是增长掩盖了问题。之前我也觉得增长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但我现在清楚的认识,增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而是掩盖了问题,高速增长中,一切问题都不会被大家当成问题而已。我们现阶段遇到了非常强大的竞争对手,正是个解决自身问题,立足于长远的好时机。”

当前,快手面临着方方面面的挑战:外部来看,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报告显示,抖音日活超6亿,微信视频号日活4.5亿,快手财报显示2021年Q2平均日活跃用户为2.93亿。内部来看,据晚点Latepost,快手将年度GMV目标下调至6500亿。上市之初备受资本追捧,现逐渐退潮,从1.4万亿港元市值的高点下跌至4000亿港元。

一系列内外压力,最终指向了高层换血,换帅早前已有预兆。原运营部负责人严强,被视为“宿华系”,发布全员邮件宣布离职。据财新报道,不少快手员工表示对严强出走并不意外,并称这是“程一笑的胜利”。

此外,近日快手也开始在明星化生态方面提速,在抢夺天王道路上,与抖音对垒意味分明:周杰伦独家入驻快手,刘德华则独家入驻抖音。近日成龙入驻快手,官方战报显示,成龙粉丝突破1000万仅花费了8个小时,对比刘德华破千万所用12个小时更快。

正值双十一节点,快手开启了以“宠粉好主播,实在好生活”为主题的“116品质购物节”,将重心放在了电商的“上升”,强调品质和品牌。在快手2021磁力大会上,“市井新商业”也开始越来越多地被提及。

拉新促活之外,海外将是程一笑接任后的重要战场。在TikTok月活已破10亿的压力下,Zynn从“撒币疯涨”到悄然下架,今年 8 月,快手计划将独立的 Kwai 中东、Kwai 拉美,与 Snack Video合并成 Kwai 这一款产品,采取集中化打法。近日快手在巴西上线了广告平台Kwai for Business 。与国内高度内卷的生态不同,海外短视频商业化仍然处于初步阶段。

互联网大佬隐退潮:

宿华转盯“长期战略”

从宏观背景来看,互联网正迎来“最强监管年”及“反垄断元年”。国庆节后, 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对美团处以 34.42 亿元的罚款。今年,反垄断法首次修订,多达十几家互联网企业涉及其中,虎牙、斗鱼被禁止合并,阿里被罚182.28亿,腾讯解除独家音乐版权。由快手、字节跳动相继取消大小周,字节跳动推行“1057工作制”等举措来看,未来互联网企业将进一步规范化发展,竞争主要体现在社会价值等方面。

过去的几年里,互联网行业指数级爆发、程序员们撬动着世界的同时,公司管理、运营、文化建设等方面没有相应地跟上,部分平台爆发出了无序生长等问题。时至今日,整个移动互联网的人口红利正在消失。随着公司纷纷成长为“超级平台”,步入发展正轨,创始人纷纷“放手”,有利于弱化个人烙印,与公司形象进行切割,推动企业转向职业经理人管理。

回顾近年来的隐退时间节点,几位主要的“舵手”分别身处不同的漩涡当中。明尼苏达案对刘强东个人形象和京东形象均带来了打击;“员工加班猝死案”使得拼多多备受舆论质疑。

需要看到的是,几位创始人虽然退居幕后,但并未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今年9月,徐雷升任京东集团总裁,成为“二号人物”,仍需向作为京东集团董事局主席兼CEO刘强东汇报。刘强东依旧持股4.345亿股普通股,占股13.9%,占总投票权的76.9%。京东内部信、全员信等仍然由刘强东发布。

去年,黄峥卸任拼多多CEO,仅保留董事长职务,同时出让部分股权,持股比例从4月的43.3%降至最新的29.4%。但他仍然拥有80.7%的投票权。

马云卸任之后,张勇继任阿里巴巴集团CEO兼董事局主席,但由于阿里的合伙人制度、AB股的二元股权架构、董事提名权、一致行动人协议和投票权委托,创始人仍对集团决策有一定影响力。

相比之下,宿华的“后退”则更为彻底。资料显示,目前宿华在公司持股11.8%,程一笑持股9.36%,宿华依然是快手最大股东。此次交接后,两人投票权保持不变,程一笑拥有30.95%投票权,宿华拥有39.09%投票权。在9月的调整后,快手从职能型转向事业部制,成立了电商事业部、商业化事业部、国际化事业部、游戏事业部四大部门。过往负责产品、运营、电商的程一笑被推到台前,将负责公司日常运营及业务发展,宿华主要负责“长期战略”。

在2020年完成兼容双列点选和单列上下滑的改版后,快手正在变得更“抖音化”。公域流量的强化,带来了广告营销收入的增长,快手Q2财报显示,其收入为191亿元人民币,较去年同期增长48.8%。其中,线上营销服务收入为100亿元,较2020年同期增长156.2%。每位日活跃用户的日均使用时长首次超过100分钟,环比增加7.7%。在日活、月活数据相比抖音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情感粘性仍然是快手重要的王牌。

这艘大船在新的舵手掌舵后,将驶向何方?这是每个人都关心的答案。

标签: 快手 抖音 短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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