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财政政策如何加力提效？经济学家提出这三种可能

记者 樊旭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今年积极的财政政策要加力提效。周四，在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主办的中国宏观经济论坛（CMF）上，与会专家表示，财政政策加力提效的方向可能包括提高赤字率、发行特别国债以及用足用好地方政府专项债。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副所长、中诚信国际信用评级公司董事长闫衍表示，今年对经济增长的要求更高，在这种情况下，要适度提高财政支出力度，建议赤字率从去年的2.8%提高到3%-3.2%，必要时发行特别国债，从而保证经济的稳定复苏。

“目前来看，与美国和日本等发达国家的中央政府杠杆率相比，中国中央政府的杠杆率是比较低的，所以还有比较大的加杠杆空间。”他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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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公布的数据，截至2022年6月，美国、英国和日本政府杠杆率分别为113.4%、101.3%和233.6%，而中国仅有75%。

瑞银亚洲经济研究主管、首席中国经济学家汪涛也表示，有必要扩大财政赤字来支持经济复苏，其中的关键在于中央政府要扩大债券发行。

“因为它的信用是最好的，杠杆率也是比较低的。而去年经济这么差，地方政府的卖地收入和税收都差，地方政府财力非常紧张。所以如果要扩大地方政府债务的话，中央政府要扩大赤字率和债务率。”她说。

汪涛进一步表示，相比“加力”，更重要的是“提效”，即“钱要怎么用”。她指出，去年的财政资金有相当一部分用于支持减税退税降费，但在经济下行时，减税退税的政策乘数效应非常低，因为企业不会用富余的钱扩大生产、增加就业，而是会保存实力让自己生存下去。

她建议，进一步提高财政政策对基础设施建设的支持力度，也就是“直接花钱做投资”，以此更大发挥财政资金的乘数效应。

财政政策的另一大主力是地方政府专项债券。闫衍认为，配合赤字率的提高，专项债也有必要合理扩容，建议将新增地方政府专项债券限额从去年的3.65万亿元提高到3.85万亿-4万亿元，保障基建和相关领域的支出。

他指出，根据中诚信的测算，2022年新增专项债能够撬动的基建投资规模在6万亿元以上，但实际只有5万亿元左右。

“撬动不足的原因有三个：一是专项债用于存量项目的规模较大，而存量项目能撬动的投资规模是边际减弱的。二是受到疫情扰动、项目储备不足以及调整用途等原因影响，项目开动进度没有达到预期；三是专项债作为资本金的比例仍然不高，市场化的配套融资比较少。”

对于这些问题，闫衍认为，今年在专项债的使用上要更加注重加力提效、用足用好，扩大专项债使用范围，同时还要加大引导金融机构对专项债项目的支持，强化全周期监管。

对于今年的财政收支形势，与会专家保持较为谨慎的看法。

中诚信国际研究院副院长袁海霞指出，在近年来已实施较大规模减税降费的基础上，2023年或不会有更大规模的退税政策出台，对财政收入的拖累或将减弱。同时，随着房地产市场逐步企稳，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大概率边际改善。

但是，她同时指出，受长达三年的疫情冲击，财政结余资金大幅下降，2023年可用于调节预算的资金规模可能锐减，叠加央行继续上缴利润存在不确定性，将对地方政府扩表等形成制约。

野村证券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陆挺认为，地方财政的改善，很大程度取决于房地产的改善，但今年地方财政明显改善的可能性不是太大。

“即使房地产行业今年明显复苏，但对于很多开发商来说，过去两年的冲击下，大幅增加买地支出的可能性比较小，开发商会比较谨慎。这会导致地方财政不可能太大改善，而且房地产未必会复苏到之前的水平。”

他进一步表示，地方政府正在面对一个新常态，即要改变对土地财政的高度依赖，而这个转变是非常痛苦的。就今年来看，公务员、老师、事业单位员工的薪酬非但不会上升，可能会进一步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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