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粉丝的老婆正在变成虚拟老婆

发掘偶像的娱乐公司

3月9日，乐华娱乐集团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准备赴港上市。

有些报道关注乐华娱乐上市时，提到了2021年乐华娱乐的收入中艺人管理占比高达91%，可以说是非常依赖艺人管理业务。

国内演艺圈有关的公司里，经营明星业务的，很多都非常依赖艺人管理业务。但艺人和艺人也是不一样的，乐华就是其中较为特殊的一家公司：它依赖的是训练生培养成偶像出道的路子。如今乐华娱乐共有58名签约艺人及80名训练生，目前乐华的不少知名艺人，如王一博、李汶翰、孟美岐、吴宣仪、程潇等，都有作为训练生训练，后来出道成为偶像的经历。

乐华娱乐和旗下拥有TF家族的时代峰峻类似，都是国内较早吃到偶像发展红利娱乐公司。

这一特点和乐华娱乐的发展轨迹本身是分不开的。

杜华最初创立乐华娱乐的时候，发展并不顺利。

当时恰好原本是韩国大热组合Super Junior的成员韩庚，和韩国公司SM娱乐解约，回国发展。杜华抓住机会，劝说韩庚加入乐华娱乐，并愿意分出部分股份给韩庚。韩庚同意了，因此是目前乐华娱乐唯一持股的艺人。

韩庚在加入乐华娱乐之前，先是在SM娱乐做练习生，后来随着组合Super Junior在韩国出道。那个时候的韩国偶像组合就已经在东亚和东南亚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了，Super Junior作为当红组合，其中国成员韩庚在国内也就有了很高的知名度。

韩庚加入乐华娱乐后，乐华也走训练生培养偶像的路子，借鉴了韩国的偶像培养模式。为此，乐华还于2014年在韩国成立了分公司。

在成立分公司的报道里出现的艺人有韩庚、周笔畅、安又琪、阿兰、阿杜、黄征、张瑶等，那还是2014年，那时候乐华当红艺人还不是训练生成长的偶像为主。

2014年可以视作乐华娱乐发展的分水岭之一，在那之后，乐华娱乐的训练生成长起来，成为当红偶像，进而长成乐华娱乐业绩的一大支柱。

而2104年成立的这个韩国分公司，则是乐华摸索训练生模式的一大基地，一些乐华娱乐未来的当红艺人，如王一博、李汶翰、孟美岐、吴宣仪、程潇等，乐华韩国分公司都参与培养过。

此时的韩国偶像产业已经非常成熟。

乐华想要借鉴韩国这套模式，一条出路是其韩国分公司充分参与到韩国的偶像产业中去，进行竞争与合作。于是乐华韩国分公司独立推出了男团UNIQ，并与韩国娱乐公司Starship联合推出了女团宇宙少女。

不过UNIQ并未在韩国大火，宇宙少女知名度稍高一些，但热度也比不过同期大火的一些韩国女团，如Blackpink、Red Velvet和GFriend。

考虑到这两个团体都有几位中国成员，他们也可以走回国发展的路子。在韩国成名，回国赚钱的路子早就走通了，韩庚就是其中的成功者之一。

但2017年“萨德事件”后，国内对韩国娱乐逐渐收紧，此时UNIQ和宇宙少女还不够知名，其中国成员回国发展的路子能走通吗？

赶上风口的偶像

在娱乐圈，红是玄学，乐华娱乐的几位艺人运气就很不错。

虽然2017年后韩娱在国内影响力消退，但转过年的2018年就成了所谓的“偶像元年”。

这一年，腾讯举办了《创造101》这项具有全民影响力的女团选秀节目。宇宙少女成员、乐华艺人孟美岐和吴宣仪在《创造101》中高位出道，获得了不低的知名度。

回过头来看，说2018年是“偶像元年”并不准确，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偶像选秀元年”。

这是因为中国的偶像产业并不成熟，配套还没跟上。

以偶像产业较为成熟的韩国为例，韩国几大音乐电视台会提供打歌舞台，给偶像团体展现其唱跳实力，偶像团体发布新歌后就可以去这些舞台打歌，增加知名度，哪怕是小公司出身的偶像团体都有可能借机成名。

然而国内并没有类似的打歌舞台，能火的偶像团体，往往是通过腾讯或爱奇艺等知名公司举办的、具有很高国民度的偶像选秀综艺出道的。其他途径出道的偶像团体很难有高知名度。像TFBOYS这样不经选秀而出道还能大火的国内偶像团体，是很少见的，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出道得早，填补了国内男团市场的空白。

哪怕是通过大热选秀节目出道的偶像团体，出道后也同样面临着缺乏舞台的情况，想要舞台就只能跑卫视晚会或是电商的购物节晚会，相对来说较为不稳定。在此之外能露脸的，也就是综艺、演戏等，和其他演艺界明星也差不多。

从这个意义上讲，杨超越能从《创造101》出道还是挺适合国内偶像产业情况的，虽然她唱跳实力一般，但综艺感好，很适合出道后没多少舞台却要跑综艺的国内女团。

所以乐华培养的训练生，哪怕在国内通过大热偶像选秀综艺出道，日后发展也得想出更符合国内娱乐圈情况的道路，比如上综艺、拍电视剧，来让自己更有知名度。

巧的是，在之后的2019年，乐华娱乐艺人王一博主演的耽改剧《陈情令》大火，王一博成长为娱乐圈顶流，乐华盈利能够依靠的艺人。

《陈情令》的两位主演，王一博和肖战，以前都有偶像团体经历，但在国内出名还是靠这部电视剧。王一博所在的团体UNIQ没有在韩国出名，也没给他在中国带来足够的知名度，却没想到因为一部耽改剧爆火。

乐华的训练生路线在2018年后逐渐开花结果，一方面是这种模式确实能选拔、培养艺人，另一方面也确实是赶上了风口。

腾讯的《创造101》借鉴的是韩国的Produce系列偶像选秀节目，原版在韩国本来就很火。韩娱在国内逐渐收紧后，引进偶像选秀节目，又有腾讯加持，填补这块市场空白确实大火了。

女性情感需求则催生了耽美圈，相关文学作品很多了，耽改剧的产生和爆火就是顺理成章，《陈情令》也是恰逢其时。

乐华的艺人两年赶上了两个大风口，有准备也有运气，这大概就是人生吧。

寻找下一个风口

但风口不会一直存在。

去年《青春有你3》粉丝为偶像打榜倒牛奶事件后，有关部门加强了对饭圈的专项治理。而今年的全国广播电视工作会议又提及，全面叫停偶像养成类网综、“耽改”题材网络影视剧。

两大风口就这样沉寂了。

还有一条走得通的成名之路，就是在韩国出名，带着名气回归国内。乐华艺人程潇就是这种类型。虽然她所在的宇宙少女没有大火，但她本人在韩国热度还不错，回国发展得也可以。

然而，国内的偶像产业尽管磕磕绊绊，但还是培养出了一批本土偶像。

如今韩娱在国内影响力衰退了，本土偶像有竞争力了，从韩国出名后回国发展的路子也是越来越难走的。

更何况目前还在乐华韩国分公司的出道艺人里，只有王怡人一个中国人，她目前在韩国的知名度怕是比不过当年的程潇，现在回国发展怕是前景也不如程潇。

当然，这都是难以预测的事，红得看命，也许漂亮妹妹自有她的运气。

今年韩国大选，尹锡悦当选韩国总统，其竞选时提到的外交政策有可能恶化中韩关系，乐华韩国分公司也可能会受到影响。乐华利用中韩两国资源发展的路线可能会更困难。

很多报道里提到，乐华营收高度依赖于艺人管理业务，而旗下当红艺人王一博的经纪合约将在2024年到期，假如那时原本不续约，会对乐华营收产生很大影响。

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乐华能不能复制王一博的成功。

目前来看，难度相当大，王一博的成功是乐华利用中韩两国资源选拔、培养练习生，又踩准国内风口的结果，是偶像产业的本土化。

但中国偶像产业本土化并没有产生固定的标准，政策在变，偶像养成类网综、“耽改”题材网络影视剧都叫停了。乐华在之前的游戏规则下大获成功，不代表在未来能够踏准风口，延续成功。

这里可以做一个对比，由于韩国偶像产业已经比较成熟了，乐华韩国分公司这几年是在成熟的玩法下不断进步的。其旗下偶像团体和个人音乐质量相当高，艺人崔叡娜和新出的男团TEMPEST发展也很看好。不过，韩国偶像产业的成熟也就意味着缺少大风口可以踩，所以乐华韩国分公司未来更像是会四平八稳发展，而不是踩中风口大跨越。

国内偶像产业还在不断变动，所以乐华也在进行着多种尝试分散风险。别的报道里提到了乐华搞的一些和艺人管理关系不大的业务，比如娱乐影视业务、投资美妆和食品等。

当然，乐华还是会继续发展偶像产业，比如去年旗下NAME女团出道，是在尝试偶像选秀之外运营本土偶像团体的路径。

另外一项尝试，则和偶像产业有关，但在乐华招股书中被列入了泛娱乐业务里，那就是虚拟偶像。

虚拟偶像会是出路吗？

说到乐华的虚拟偶像，最具代表性的是我们之前在《》里提到的A-SOUL。

说A-SOUL和偶像产业有关，是因为，为A-SOUL提供捕捉动作和声音的真人是乐华的训练生。如果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乐华也不能和字节跳动搞出A-SOUL了。

有报道指出，乐华的泛娱乐业务从2020年的2108万上升到了2021年的3787万，乐华娱乐的泛娱乐业务增速达到了将近80%。这其中，A-SOUL的快速发展功不可没。

当然，即使去年泛娱乐业务增长迅速，但它在乐华总业务中所占比重还是很低，只有2.9%。想要靠以A-SOUL为代表的虚拟偶像支撑起乐华营收，还需要很长时间。

而且，虚拟偶像也面临类似的问题：A-SOUL目前的成功是可以复制的吗？

A-SOUL的成功，我们之前在《》里已经提到过了。乐华和字节跳动本以为，以其技术水平和娱乐资源强强联手，是可以在虚拟偶像领域迅速占得先机的。没想到A-SOUL一开始受到了讨厌大资本的B站用户的抵制，直到后来采用了适应B站的运营策略，以及一些机缘巧合的事件，才在B站站稳脚跟，发展壮大。

在这个过程中，乐华和字节跳动肯定收获了很多虚拟偶像的运营经验，但这些运营经验的运用就必然能在未来捧红下一个虚拟偶像吗？

这个也不用猜测，让时间说话就行了。去年乐华还推出了虚拟男团量子少年，目前在B站粉丝量还不多，远不如A-SOUL。等时间长了，就可以看出从A-SOUL哪里获得的经验能否帮助乐华运营好下一个虚拟偶像团体了。

当然，不管其经验能否复制，A-SOUL的成功对乐华还是意义重大的。

A-SOUL在B站上的粉丝群体主要是年轻男性，这和乐华真人偶像的粉丝群体多为年轻女性形成了鲜明对比。A-SOUL的发展能帮助乐华拓宽其娱乐产品受众群体。

另外，乐华招股书披露，A-SOUL的另一合作方字节跳动持有乐华4.74% 。A-SOUL显然是乐华和字节跳动合作的好范例。

虚拟偶像涉及元宇宙相关的多种技术，搞虚拟偶像项目可以锻炼技术团队，要是像A-SOUL那样能赚钱就更好了。

国内目前游戏版号卡得很严，虚拟偶像就成了元宇宙相关技术运用领域里较有发展前景的哪一个。这对已经跑通模式的A-SOUL更加有利。

乐华也可以声称自己带元宇宙概念了，毕竟虚拟偶像比某些打着“元宇宙”旗号的项目靠谱多了。

另外，虽然虚拟团体的成功也难说可以复制，但“塌房”风险是大大降低了。偶像是基于粉丝群体发挥作用的，假如做了得罪粉丝群体的事情，就会引来粉丝群里的反对乃至抵制，即所谓“塌房”。娱乐公司对虚拟团体的管理比对真人偶像要容易一些，也就会降低“塌房”风险，不至于给娱乐公司带来重大损失。

不过，虚拟偶像也有政策风险，前段时间《虚拟偶像行业舆情风险管理前瞻研究报告》发布了，说“虚拟人近乎甚至超越真人的体验，会让用户情感得到极致的满足” 。可见关于虚拟偶像行业的舆情分析已经有了，过几年也有可能会面临偶像养成类网综、“耽改”题材网络影视剧的走向。

所以虚拟偶像确实是乐华令人惊喜的业务，但乐华也不可能完全把未来押宝在这上面，还是得想办法搜索更多风口，踏着风口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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