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人口老龄化需完善三支柱体系

2023年1月，国家统计局发布数据，2022年全国新生儿956万，相比2021年下降106万，中国人口近61年来首次出现负增长。人口负增长时间比之前预计来得还要早一些。造成人口负增长的主要原因还是低生育率。这一趋势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还将持续。除生育率降低以外，年轻人口数量减少，人口性别比加大，城乡出生率分化等问题也会进一步加速我国的老龄化进程。这一现象使得很多年轻人开始担心自己老了之后领不到养老金。这个担心大可不必，但养老规划却是要尽早开始。

基本养老保险基本够用

在我国目前的三支柱养老体系中，第一支柱为政府提供的基本养老保险，包括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和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的主要基金来源是个人缴费和政府补贴。政府补贴是城镇居民社会养老保险的优惠政策，对城乡非就业居民参保给予的补助。个人缴费则是按照不同档次存入个人专属账户进行积累。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的主要基金来源是职工单位和职工共同缴纳的基本养老保险费和补充养老保险费，由统筹部分和个人部分组成。每年的领取金额会根据个人的缴费年限和金额，以及各地平均工资情况进行调整。城镇职工基本养老金水平在近十几年一直保持上调趋势，2022年的全国调整比例为退休人员月人均基本养老金的4%。从这个角度来看，居民未来的基本养老保险是够用的。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但是，受到老龄化的影响，我国的人口年龄结构在过去几十年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近年来新生儿出生率不断下降，叠加20世纪60年代初期我国婴儿潮期间出生的人口接近退休，这使得在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内的在职职工与退休职工的人数之比不断下降。这种变化在短期内是不可逆的，预计未来还会进一步下降。这必然会增加到今后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支付压力，影响基金的可持续性。

完善顶层设计

那么，想要在退休之后有钱花，也保持一定的生活质量，个人该怎么准备养老呢？在目前全球老龄化和低生育率的趋势下，仅仅依靠政府的养老金是不够的，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负担不起滚雪球般增长的养老金支付。为应对未来的养老局面，政府和个人必须一同努力。

轻松舒适的退休生活是居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因此，从国家制度角度看，当前的重中之重是完善养老保险的顶层设计，针对老龄化现状对基本养老保险制度进行适当调整。养老保险制度则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第一，扩大覆盖面。基本养老保险应当在“十四五”期间继续扩大覆盖面，鼓励更多的人参加养老保险。这不仅可以帮助更多人合理规划未来的退休计划，也可以提高养老基金账户的收入，增加居民对养老保险制度的信心。第二，推动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全国统筹。这其实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但在近期确实十分关键。由于我国经济水平分布不均，中西部地区的青壮年流动到东部沿海地区打工是常态。这使得部分城市因老年人人口多，年轻人少，参保缴费收不抵支。而经济发达地区却正好相反，是收大于支，养老金收支极度不平衡，需要进行协调。近年来，我国一直在提高养老保险的公平性方面开展工作，基本实现省级统收统支。如果未来实施范围能上升至全国统筹，对于经济欠发达地区，养老金水平可能有机会上涨更多，能够更好地发挥基本养老保险的转移支付作用。第三，渐进式延迟法定退休年龄。虽然这一制度可能会影响部分人的短期利益，但从一定程度上可以给职工提供了相对稳定的收入。由于多劳多得，如果未来基本养老金的平均水平下降，居民可以通过延长工作年限来增加自身的财富积累，提高退休收入。当然，在延迟法定退休年龄的同时，还应该加入弹性退休时间，允许具有足够养老收入积累的个人提前退休。按个人需求弹性退休既可以缓解养老基金的支付压力，又可以提高个人养老财富的积累。

积极规划第三支柱

从个人角度来看，不能一味依赖第一支柱的基本养老保险，需要根据自身情况积极进行个人的财富规划和积累。作为三支柱的养老保障体系一环，我国的补充型养老保险长期以来发展滞后。第二支柱的企业年金是明显的短板，提供企业年金的企业大多属于优势行业，目前覆盖水平不到全国职工人数的10%，无法为大多数人提供稳定的退休收入来源。第三支柱的个人养老金经过多年研究和试点，2022年正式推出，具体规模和效果还有待观察。作为还在工作的年轻人，应该尽早未雨绸缪，开始习惯针对养老金进行理财。一方面积极参与政府搭建的三支柱养老体系。无论是第一支柱的基本养老保险还是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的补充性养老保险，安全性和回报率都是相对较好的。参考美国和日本等国家的经验，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将是个人养老收入的主要来源。另一方面根据自身情况预先规划好未来需要的养老服务，额外购买养老基金，将部分短期储蓄改为长期投资，利用长期投资的流动性来换取更高的收益水平。

当然，在出生人口数不断下跌的趋势下，未来个人的养老一定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诸如日本、韩国等亚洲很多国家都已经进入了深度老龄化社会，甚至全球经济稍微好一点的国家都在头疼这个问题。我国今后也不可避免，出生人口数量的下降只是一个信号。未来的趋势必将是基本养老保险将为居民提供基本的退休收入保障，补充性养老保险和个人养老规划提供额外的退休收入补充。个人既不能不信任政府，也不能只依赖政府。只有在政府、企业和个人三方配合下的完善三支柱养老体系才能让居民有充足的养老收入，拥有体面的退休生活。

（作者系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风险管理与保险学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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