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新视野】杜传忠：现代化产业体系如何认识，如何建设？

杜传忠南开大学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教授、产业经济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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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观点整理自杜传忠在CMF宏观经济热点问题研讨会（第65期）上的发言

本文字数：422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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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体把握：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基本内容

根据十九大报告中对现代化产业体系的界定，二十大报告中对现代化产业体系的部署，以及4月28日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对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强调，我认为现代化产业体系是指充分利用现代化生产要素、现代化技术、现代化基础设施等建立的产业体系。它的基本特征可以用“六化”来体现：协同化、数智化、融合化、低碳化、开放化、共享化。

1、基本支撑：把发展实体经济作为基本着力点的产业体系

现代化产业体系必须建立在实体经济基础上，即构建以实体经济为主导的产业体系，支撑实体经济发展。

2、协同化：实现主要生产要素协同作用的产业体系

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必须实现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通过要素协同产生新的生产力。科技创新与人力资源协同，金融与科技创新协同，共同建设现代化产业化体系，支撑实体经济发展。

二十大报告进一步延伸，提出科技、金融、产业三者之间实现协同和良性循环发展，以及教育、人才、科技一体化发展的新思路，这对正确认识现代化产业体系具有重要价值。

3、数智化：充分利用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的物质、技术成果的产业体系

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正处于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加速变革中，因此，现代化产业体系必须充分利用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新生产要素、新技术创新成果。数据成为产业发展的基本生产要素，消费互联网、工业互联网成为产业运行的基本载体和支撑，智能成为产业发展的基本方向，数智化成为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基本特征。

4、融合化：实现产业深度融合的产业体系

我国目前有三种产业融合形态对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起到重要作用：一是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的深度融合。二是制造业与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的融合。三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新技术与传统产业的融合，这也是目前我国正大力推进的产业数字化与数字产业化的融合。

5、低碳化：实现绿色低碳转型的产业体系

绿色是我国五大新发展理念的基本内容之一，绿色转型是我国产业体系转型升级的重要内容，也是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基本成色。

6、开放化与共享化：实现开放、共享的产业体系

现代化产业体系从建设方面、内容方面和形态方面，均应与积极融入国际产业分工体系、技术创新链和创新网络过程共同推进，体现出较强的开放性。在这种开放性产业体系中，体系内外部环境在能量、技术、能源等方面相互交流，强化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国际竞争力。

共享性表现为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要体现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更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二、作用解读：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重要意义

1、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内容

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我们党提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现代化经济体系包括很多内容，现代化产业体系在其中居于重要地位，它对现代化经济体系起到非常强的支撑、带动、引领作用，并且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提供强大动力。

2、为构建新发展格局提供有力支撑

构建新发展格局是目前我国一项重要的战略任务。从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角度来看，构建新发展格局，就是要加快推进我国内循环和外循环，实现内外循环协同畅通，推进产业转型升级，实现技术自立自强，发展更高水平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增强产业内乃至整个经济体的自主性、柔韧性、抗风险性和持续性。因此，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对构建新发展格局具有非常重要的支撑作用。

3、是主动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有效应对新一轮国际产业竞争的战略选择

伴随着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推进和新一轮大国博弈的展开，国际产业、技术结构乃至国家竞争力均处于深刻变革中。在这一过程中，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建设和发展，对我国有效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机遇，应对各方面挑战，如产业链供应链风险等，均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4、是有效应对各种风险、统筹安全与发展的基本保障

我国发展已经进入战略机遇和风险挑战并存、不确定难预料因素增多的时期，我们必须统筹安全与发展，有效应对和化解各种风险。而产业体系是整个国民经济体系的主体，是经济运行的支撑，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对应对各种风险、统筹安全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5、是实现高质量发展、建设中国式现代化的重大举措

我们应该把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放到实现高质量发展、建设中国式现代化的重大举措的高度来认识它。目前我国的发展目标是现代化建设，从历史上可以看出，“产业兴国家兴，产业强国家强”，没有坚实的产业体系支撑就没有经济高质量发展，也无法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因此，要通过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来充分释放我国现阶段在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中蕴含的巨大能量，为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注入强大动力。

三、思路与对策：如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

1、整体思路把握

1）大力发展先进制造业，着力提升制造业竞争力

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核心和基础，发展实体经济首当其冲要大力发展先进制造业，提高制造业竞争力。具体来说，应该从促进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大力加强对传统制造业改造升级，促进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这三个角度，以更广阔视野来发展先进制造业。

2）进一步发展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谋划发展未来产业

战略性新兴产业代表了现代技术发展方向，也代表着产业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发展这些产业对提升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质量、竞争力具有重要作用。我国高度重视这方面的发展，已多次制定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目录、发展机制、发展对策等。现在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在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同时要进一步谋划对未来发展和科技创新具有重要影响的未来产业。通过推动前沿科技的探索和交叉融合创新，特别是加快对颠覆性技术的创新突破，来促进未来产业快速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发展未来产业就是开辟新领域新赛道的重要方面。在某种意义上说，我国和发达国家在一些未来产业领域处于同一起跑线，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具有一定的超前性，我国发展未来产业大有可为。

3）推动现代服务业同先进制造业、现代农业深度融合

这里重点讲一下现代服务业同现代农业深度融合。这一融合是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的必然要求，是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的重要途径。现代农业发展，要求打破产业边界，有效发挥农业的多功能效能，充分利用现代服务业的经营理念、管理模式和技术成果、经营理念和创新成果，拓展、延伸和丰富农业产业链，提供农业生产经营的附加值和利润率。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智慧气象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在农业的运用，为实现现代服务业同现代农业深度融合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撑。

一要大力培育壮大新型农业合作社，鼓励其向产品加工、物流配送、市场营销环节拓展，不断拓宽服务领域，实现农业产业链全覆盖。

二要进一步完善基础设施和外部环境，包括加强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完善农业法律法规体系，加大惠农政策的支持力度。

三要大力培养高素质人才，有效聚合和经营科技、资本、技术、创新等要素，实现现代服务业同现代农业融合。另外，各地区应因地制宜，发挥优势，探索形成适合本地区的现代服务业同现代农业深度融合地模式与路径。

4）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保障产业链供应链安全性

首先，认清我国产业链供应链面临的风险和不安全性的现状。目前我国产业链供应链不稳定，高端制造业发展面临发达国家挤压的风险；基础原材料、关键零部件等领域对外部依存度较高，存在供应来源单一的风险；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产业基础能力不强等问题。

其次，明确导致我国产业链供应链风险的主要因素。具体可以分为四方面：一是市场主体创新动力不足。二是产业链上下游共生发展生态不完善。这也是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中需要重点补齐的一个短板，产业链协同共生不完善就谈不上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特别是国内高端产业公共服务平台仍然缺乏。三是国内产业梯度转移循环不畅，机制不健全。四是产业链供应链风险响应机制建设滞后。

最后，保障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的主要措施。（1）优化区域产业链供应链布局。这与新发展格局是紧密相关的，可以同步推进。（2）完善关键核心技术攻关的新型举国体制。（3）点链协同，加快提升产业基础能力。（4）构建富有活力和创新力的产业链生态。（5）构建“以我为主”的区域产业链供应链体系，积极寻求破解国际围堵、打压的有效途径。（6）建立产业链供应链安全风险管理与预警监测机制。

5）加快新基建发展，有力支撑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

新基建对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具有三方面重要作用。一是优化产业体系的要素配置，提高要素配置水平，二是强化产业体系的系统性、连接性、网络性，三是有利于实现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更快建立和跨越式地升级。我国在新赛道、新领域具有一定竞争优势，同时面临着全球新形势下的新机遇，通过大力发展新基建，对现代化产业体系形成强有力的基础支撑，将有望加快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并实现跨越式升级。

工信部正在大力推进新基建建设，要加快打通基础设施大动脉，加快5G、工业互联网等规模化部署和应用。国家、地方企业需要多方协作，共同推进新基建发展。加大对各类新基础设施的投入；引导支持社会资本加大在这方面的建设投入；进一步优化产融结合，提高投资效率。同时，要注重区域性协同，加大对中西部及偏远地区信息网络建设投入，着力补齐新基建发展的短板弱项。

6）优化营商环境，为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营造良好制度环境

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不是单纯的产业问题，也涉及到体制机制问题。在制度建设方面，营商环境是影响现代化产业体系的重要一环，包括政务环境、市场环境、法治环境、信用环境等，均对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产生重要影响。如果这些环境不能优化，存在的问题不能得到有效解决，就会制约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因此，要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来加快完善优化营商环境，为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提供良好的制度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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